头图id=63641813，しろし老师的作品我一直很喜欢，有他作品里的人设才有了这篇作品，感谢

我和莲子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？并不是因为我的追求或是她的暧昧，而是，和现实一样变得无法理解了。她现在就像一只猫咪，呼噜着依偎在我的怀中。

(资料图)

而这一切，在那隔着薄薄的内衣传递的温度里，幻想消失于白雾之中。

“……梅丽，我这次就不去了，实在抱歉。”

“啊？我真的没有男朋友啊！不是不是，实验室这边实在走不开，真的！”

“下次，下次一定！下次请你吃那家特别贵的小熊泡芙，喂！喂……”

从下午开始就看见宇佐见学姐特别焦虑的样子，在计算机群里面一个人来回踱步，她似乎就是在等那通电话的责备。

不过当我问起时，她说她发短信时就已经被拷打过了，这通电话，她自己也计划打，只是……

“只是梅丽那家伙，明明约了男朋友，我去了尴尬，我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。”她说这话时气鼓鼓的，眼睛发飘。

啊~原来如此原来如此，我借着打咖啡的借口，去释放扭曲肌肉的表情，结果撞上了教授。

“小笠，你突然这样笑什么？”

“啊，教授，我没笑，我只是，只是打个哈欠，打个哈欠。”

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心思啊，我还以外只是个大条女呢。虽然这样想了，但是自己还是很憧憬这样的前辈，于是第二杯放了糖的咖啡，连同报告一起悄悄的放在了她桌上。

果不其然，她又悄悄批改了我的报告。

教授又带我们做了几组简单的观测和记录，然后就放人走了，也许是看出了心不在焉，也许是占用了周末不好意思，但于情于理无论是谁都该这样吧？

宇佐见学姐对我说，她要快点回家洗个澡，拿着冰啤酒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会儿综艺，然后就消失在了金属色的地铁站台。我是五年前加入这个卡拉莫斯国际实验室的，而加入的契机，便是大我三届宇佐见学姐的推荐信。

因为参与社会激进活动而被开除了学籍的我，走投无路地在天台拨通了她的电话。

【学姐，真不好意思给您打这通电话，但是，我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了，总而言之，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。】

【嗯，我在天台，对不起……我看不到太阳的光了，也看不到大家那里的光。】

【……您…你骂的对，我很窝囊，但是……怎么做？】

【您说的真的吗？我没有学历，真的可以去您那里吗？谢谢您…】

坐了大概二十多站，终于从郊区来到了市区，踏在熟悉而温柔的砖石路上，眼睛看着路灯与影子造成的不严谨现象。这样低头走着，偶尔也会想，如果不是我，是其他人遇到了这样的困难，学姐也会这样好心吗？不对，我没资格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存在……

这样自顾自地，我坐在了出租屋楼下的路边摊，老样子地与老板招呼玩笑，看着旁桌的浑闹感叹物是人非的昨日，看着手中油花的面汤感恩贵人恩赐的今日，稀里糊涂的喝下最后一口啤酒，那之后还没有为奇迹般的日常感动过，今晚应该写点东西吧。惆怅着上楼时却接到了她的电话。

“哈哈，我刚好还没吃呢……学姐也没吃吗？学姐是想约我出来一起吃饭吗？”

“欸？去你家！”她语气中好像有些不耐烦。

我的身体很迅速地就到来那小小的锈铁门口，还不知从哪里顺来一支烂花，思维却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。要说乱的话，自己却又时时刻刻用“边界”锁死着自己的脑；可不说乱的话，那快要溢出的感恩之情几乎爱慕成另一样东西。我干脆斗胆敲敲门，然后快速上一层楼梯，在平台观察她的反应。

“是笠松吗？啊嘞？人呢？”

好像是我想多了，她穿短裤和T恤，一脸没睡醒的样子，貌似和平常的气质无二差别，看上去是没有别的用心了。我抛去那枝花，顺了顺头发，解开西装两颗扣子，隆重地站着门口。

“咚咚咚。”

“啊，你来了。进来吧……”

但当我进入小小的居室时，被吓到了，不是因为如同货车撞进宰猪场那般惨烈的问题，而是……垃圾堆的中央有个男人在呼呼大睡！我从耳根红到了脚底。

“这，这是怎么回事儿啊？”

“唉……”学姐捂着脑袋，“他是梅丽的男朋友，喝醉了……真是麻烦。”

我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急忙去确认，“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？”

她愣了一下，敲我的头，“想什么呢！来帮我收东西！”

“好，好的！”

三下五除二，两个都比较笨手笨脚的家伙居然半小时就完美地解决了客厅，我和她相视一笑，然后把那家伙丢上了沙发。学姐丢了一罐冰啤酒给我，“我们俩也喝点儿吧？”

她手机下单了外卖，和我碰了一下杯，正准备习惯性地打开电视，我提示她有人睡觉，就只好作罢，我们低声交谈着。

“学姐，他们不是约着去游乐园了吗？”

“停业，所以两个人在不知道哪里鬼混了喝晕晕的，就来了。”

“真是，不容易呢。”我笑笑，看着沙发上的男人，想来经常听到学姐和梅丽小姐的亲密通话，今天看两人关系也确实不一般。

“喂，看啥呢？这么入迷？”学姐突然在我面前打两个响指，示意看她，“今天叫你来也不完全是为了帮忙……”

“啊？”她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弄来一张申请表，是她自己做的，“要不要加入我们秘封俱乐部啊？暂时扮演我的男朋友？”她露出奇怪的笑容，挑逗着我的心思。

“欸？这不是您和梅丽小姐大学时的专属社团吗，不对！什么叫扮演男朋友啊？”

“没关系没关系~梅丽那家伙毁约在先，社团面向社会扩招也是自然的道理。没谈过恋爱吧？我带你体验一下！”学姐又开了一罐啤酒，脸上泛起微微红晕，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？

“学姐，你是想报复吗？”总感觉，女孩子的心思很别扭啊，把我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一样。但是……

“我同意！”我一把抢过申请表，填入自己的信息，余光中看见学姐尴尬地摸摸脑袋，“这么草率？真的想好了吗，我只是……”

“宇佐见莲子学姐，我，笠松，是认真的！”

“……真拿你没办法，以后不要叫我学姐了，叫莲子。”从略微苦涩的表情中看出，她达到了目的却不甘心，我却恶趣味地享受这一过程。

“事先说好啊，这个只是个，是个……形式，具体怎样还要……”

“咔吱！”

“哈嗯，莲子真是谢谢你……啊嘞？”面前这位和欧洲人一样金发白皙又打着哈欠衣冠不整的可爱女孩，还比学姐有料，她又是谁！为什么从房间里出来了，不行，要有感觉了。

“梅丽，我下次可不会再帮你了！喂，喂，你瞎愣着干啥呢？”

我突然从看呆的感觉中被唤醒，稍稍撇过了脑袋，然后看见梅丽在对我微笑。学姐一把挽住我的手臂，然后大声宣布：“梅丽，这是我男朋友，叫笠松，很可爱吧。”

“嗯，是可爱的小男生呢，和莲子这幼稚的样子很搭哦~”

她们打打闹闹去了，而梅丽又一次笑了，除了微笑的礼节性以外，我还能看到一丝坏意，她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。

已经早上了啊。昨天，陪她们喝到很晚吧，头好痛……呼呼，莲子睡的好香，和猫一样，我和她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？

不对！为什么会这样，我抱着她，在她家里的床上？！我自己在陶醉个什么劲儿啊！我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好衣服，捂着眼睛沉思着，理清现在的局面。

“哈嗯，笠松~早啊。”

“啊！莲，不，学姐，早上好！”她上下打量着我不太整洁的装束，冷笑一声，“叫我学姐也太见外了吧？我们可是恋人啊？”

“不不，我们不是契约恋人吗？”

“这么不喜欢我？”

“不，只是……这样的学姐好像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人了。”我很尴尬的侧头回应，但她好像小小地颤抖了一下，然后阴着表情说了句：“啧，我该是什么样的啊？”

她下床塞进拖鞋，把自己一个人关进厕所里去了，然后大声对我喊，“你回去吧！”我从房间走进厨房，拿着水走近厕所，犹豫再三，还是放回了厨房，我似乎有些懊恼，似乎又从那里得到了什么，但那依旧是别人施舍的。

“莲子，无论我昨晚做了什么，我都会负责的，我保证。”我红着脸答回去。

“……”

听不到回应，我便轻轻带上门离开了。在早班电车上，能看见紫色的太阳温柔地渲染着一切的玻璃几何体，或是温热着水泥块块，这是城市，每天弥漫着感伤与告慰的森林。我想成为太阳，想要在任何角落与顶点留下自己的痕迹，只是去改变冷暖，至少去理解这份迷茫的世故。

然后那份青涩被摔的粉碎，直到被她没有回避地救赎了。那之后，我的眼里就只有她的背影了。

直到下车，我仍旧看着手机，等待着聊天框那头发来几个开朗的表情，不过，没等到。就算是下车后也等了几分钟的回头车，我想过再冲回去，解释自己的心意，然后不吃不喝地在沙发上坐了一天。

周一，心平气和地回到了实验室，莲子反常地很早就来了。我和她没有太多交谈。我其实有话要讲，但她不见得喜欢听。就这样一直观望着她的态度，直到程序崩溃。

“怎么搞的！小笠，你这个数据真的跑进去是要出重大事故的啊！搞不好会让整个实验室出人命的！你怎么犯这么粗心的错误！”

“对不起，真的很对不起……”除了这个，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“按道理是要直接开除的，我顶住压力，你自觉申请停职两个月吧。”那一瞬间，我好像听到了根本不可能听到的声音。

【没学历就是这样，做什么都不行。】

【早就说了不能收留这种有犯罪前科的混混，这下好了。】

“教授。”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了，“是我早上用他的计算机满负荷演算了，他的程序才会出错的，我违背操作规定在先，请惩罚我吧。”

教授沉默了，过了几分钟，他确认了我的计算机数据，做出了决定，“宇佐见莲子，违反操作规定，停职两个月，并作检讨盖章；笠松操作失职，停职一周，作检讨，不盖章，就这样。”

莲子收到了很严重的打击，可那本来该是我。我很清楚她根本不知道我的计算机密码干不出这种事情，只是我离开时顾着心情好打咖啡忘了关闭计算机。

她帮我担了责。

为什么？一而再再而三的。可当我准备重新跑去办公室解释时，却看到纪委的人已经围住了教授。

我害怕了，我害怕又一次失去自己所自豪的一切，我轻手轻脚地坐上电车离开了实验室。

浑浑噩噩地用啤酒麻醉了自己三天，绝食，然后死命地用脑袋撞墙，直到留下褐色粘稠的血迹，直到邻居来敲我家的门。

“干嘛！”

“别敲了！有点功德心！”

“你管我……”她似乎上下打量了我几眼，“小伙子，你这样风华正茂的年纪，这样落魄像话吗？你还像个人吗？”

嗯，我不太像人了。

我的一切，都是围绕着她的吧？可是我……逃跑，这是一个恋人，或者一个——人该做的吗？

不，我压根没办法这样想。

我浑身抽搐冒着虚汗，想要拨通她的电话，可突然手抖着丢下了手机，然后两眼一黑……

当我再醒来时，莲子已经在我旁边了，我躺在她的怀里，旁边是两碗……盒饭。

“哈哈，我不会下面或者熬粥什么的，你就将就一下吧。”

“莲子，你又一次，救了我，对不起。”

“没事没事，只是给你电话打不通，我就过来了。梅丽那家伙真是，说好了来这边照顾一下，到现在还不来。”

我坐起身来，一口一口扒拉着自己的饭，只能吃到一股冷馊的咸油味，饭好硬，但是，现在的我只配享受这样的安宁。

“怎么哭了啊？”

“没事儿……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，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保护好，都没法负起责任。”

“噗，负什么责任啊？”我吸着鼻涕，“就是，就是，那件事，一起，一起睡觉的事情……”

她猛地敲了我的脑袋，“喂小鬼，不会真的以为你莲子姐姐是那么随便的人吧？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！”

“……真的吗？”我抽了抽鼻涕。

“嗯，只是梅丽那家伙啊，自大学毕业了以后，就和个交际花一样，前前后后换了几个男朋友，我就在想，是不是那样子的活法更有意思呢？于是就拿你实验了一下，但现在才想明白，只是自己被冷落了而已。像我这样大大咧咧的，心思都在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上的，还死脑筋的女生，找不到男朋友大概是很正常的事情吧。没法比没法比~”

“但我觉得，如果莲子做自己的话，是最有魅力的。”

“你这家伙不要说这种话……”

我拉着莲子飞快地跑上了天台，指着天上的星空，“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因为报恩，才选择和莲子一起共事的。”

拉她坐下来，继续说了：“莲子最吸引我的，是保持着原初的力量，也就是对于未知事物的期盼与幻想。尽管科学和科学家能按照规律性的思想和实验求证来不断前进，但是去制造科学家的，是这片星空啊！”

我咽了口水，站起身来，用更大的声音说：

“莲子不仅对科学充满着美好的幻想，而且对于这个世界，对于社会人情的美好一面总是向往着，所以才有了秘封俱乐部的大胆尝试，所以才三番五次地想着去帮助我这个稚嫩的弟弟，对吗？”

“这样的宇佐见莲子，我最喜欢了！”

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慢慢达到顶点，然后在微凉的风中失去重心。几秒钟后，她站起身，取下帽子，阴着脸，几步飞过来一拳打中了我的脸。我应声倒地，但是，感觉终于爽快了。

“梅丽，你这家伙就这么喜欢偷窥吗？”

“因为，莲子害羞的样子很有趣嘛~”那个紫衣女人从一道空间的裂缝里跑了出来，这次，她的笑容不再那么意味深长了。

“好哇，都喜欢捉弄我是吧！今天绝不放过你们！”我们三个就这样在天台上打打闹闹起来，毫无顾忌的，拿着折叠凳的，扯头发的。

我们之间的幻想本来就很简单，就像，纯粹的人们过着互相欣赏，试探彼此的日常一样。